我认识的大多数同行,都曾跟我抱怨过学术界的种种不公正。但每次我谈到学术界的公正问题时,常常收到的回应却是以下几种:
- 这反应了你作为loser的心态。你现在关心不公正问题,是因为你地位不够高(loser);等你地位高了,就不会关注了——不信我们且看着。
- 你讲得很有道理,但等我先强大起来。这个制度虽然不公正,但凭借我的聪明和手腕,如果运气好一点,我可以利用制度的不公正,让自己变得强大。强大之后,我再想想怎么处理社会公正问题。(参见我写的《先让自己强大起来》)
- 你讲那么多,有用吗?努力改变?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?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正的,没法改变。
- 你现在已经做得足够好,不用担心发表问题了。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要操这份闲心?
- 你难道从来没有从不公正中受益过吗?你得到的都是你该得的吗?如果你从不公正中受益过,再说什么“我们要促进社会公正”,就是虚伪。最讨厌你们这些伪君子。
第一种回应,我收到的最多,连最好的朋友都曾经这样揶揄过我。第二和第三种回应,我也经常收到。
而我希望收到的回应是:
- 我们也许无法改变任何人,但我们至少可以让更多的人意识到这个问题。我们自己也许连80%的公正也做不到,也许曾经从不公正中受益,也许将来有时候也抵挡不住从不公正受益的诱惑,但我们自己要意识到这是我们的缺点,要尽可能改进这个缺点,能改进一寸是一寸,能改进一尺是一尺。
我也希望关心政治公正与民主的人,多关心一点学术界的公正与民主。
2019年7月20日